一人饱

鬼怪✘使者   奇怪预警  丧病预警

 

“使者变小了。”

 

鬼怪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的时候，柳德华以为自己幻听了。

 

“变、变小？”吭吧着重复自己刚刚听到的重点词，柳德华挥手让办公室里正在汇报工作的人都出去，几个下属不明所以地互相看了看，为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

 

“哪变小了？”柳德华试着跟上鬼怪的思路，然后发现话一出口非常具有歧义，慌忙补充：“我是说年龄还是体型？”

 

好在那头的鬼怪沉浸于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中，忙着打量使者，没听出德华话里下三路的含义：“我不知道，现在看来是身体变小了，年龄应该是没……哎呀我也不确定，你先赶紧送点合适的衣服来，我把照片拍给你，你快点。”

 

通话被掐断，柳德华心里像煮开的蘑菇奶油汤，冒出一串疑问的气泡，变小？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跑腿？叔叔自己开个门的事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弄回去？变得多小了？

 

摇摇头，一个鬼怪，一个使者，发生点奇怪的事倒是也不算奇怪，还是先回家看看再说吧。

 

起身抓过外套，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鬼怪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心里刚刚的疑问消失了不少。

 

照片里的使者，裹着一块布坐在沙发里，身材等比例缩小，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偶，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满脸都是真实的好奇，看起来十分——天真无邪。

 

天真无邪，这个词自从柳德华看到使者单手握着冰刀砍翻了试图绑架自己的一伙亡命徒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形容使者叔叔的词库里。

 

大发。

 

这面的鬼怪翻了一下自己拍了百十来张的照片，终于抑制住了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语人言的猥琐，收了手机，对变小了的使者说：“那个、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啊？”

 

“不行……”人偶似的使者也不管自己身上的那个布裹得牢不牢慌忙站了起来，生怕眼前的人扔了自己消失。

 

春光乍泄，就算是小了十倍的春光乍泄对鬼怪来说攻击力还是巨大的，或者说，更大。

 

身体里属于理智的那部分——也就是刚刚给德华的电话求助的那个鬼怪，好不容易压下了属于禽兽的那部分——就是刚刚不同角度拍了使者一百多张照片的鬼怪。

 

鬼怪一手下意识堵住鼻子去擦那没有影的鼻血，一手把那块临时救急的手绢拎起来再盖在小使者的身上：“我、我不走，你先遮好了，一会儿有人来送衣服。”

 

要不是变小了的使者不许自己离开半步，鬼怪才不会求助德华跑腿，信用卡又要被讹走一张不说，还要被那小子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

 

“我们一起去做饭好不好啊？”鬼怪试着跟使者沟通，口气是很久之前骗德华去打针的诱哄。

 

使者盯着鬼怪，确定他不会把自己丢下以后，放下心来，开始重新裹那块手绢，仔仔细细十分认真。

 

所以，即使身体变小了，思想也有了诡异的变化，但是骨子里的性格好像还是保留了下来。

 

鬼怪一边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装”，一边开始回想造成这个现状的根本原因——茶几上高脚杯里剩了一半的可疑液体。

 

酒是他朋友送的，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生平最爱就是流连美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子，听说自己这个千年的老鬼尘埃落定地栽了以后，送了这份贺礼，礼盒里的卡片里还写着一句“增情添趣~”，字体上就透着不正经。

 

一直没当回事就收在了酒窖里，使者不知道下去找什么给翻了出来，拿了酒就来找鬼怪兴师问罪，问着问着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色诱上。

 

使者拿了高脚杯，倒了一杯那个不知所谓的“酒，”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没等鬼怪反应就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眉目含波地对着鬼怪勾了勾手指。

 

真是……就因为这才总是想把你关在我身边啊！！！不然揣兜里带走也是好的！！！

 

鬼怪心里暗自腹诽，他在这上从来都不算心志坚定，哪怕今天使者是打算一整瓶都灌到自己嘴里，只要是用这种方法，鬼怪绝对会乖乖就范，至于喝了以后有什么后果，使者会不会把他绑起来吊着不管，都不是他当时能考虑的事了。

 

整个人扑了上去，可能扑地太狠，使者被他一撞就把酒自己咽了，还没等骂他什么色中饿鬼之类的，使者就冒起了烟。

 

鬼怪当下就慌了神，虽然听过气得冒烟，但也没真的见过什么人冒烟——除了他自己。

 

没等身上那点被使者撩起来的欲火和吓出来的心惊归于平静，鬼怪就迎来了一个变小的使者，等鬼怪经历了惊吓、否认、确定、接受和应急处理以后，他又发现除了身体变小，使者似乎还有什么变了。

 

“哇……！”使者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慌忙蹲下去看，发现不知何时，使者自己站到了挨着沙发的小角柜上，只见那家伙捂着嘴，脸皱成了包子褶，一旁的果盘里，大橙子上留了一个极小的牙印，要不是周遭亮晶晶的口水，鬼怪都看不到那是个牙印。

 

“干什么？要吃橙子吗？酸倒了吧？”鬼怪慌忙想去拍那人后背，手伸到一半顿了一下换成两个指肚，在使者后背上点了点。

 

是了，除了变小以外，使者似乎……有那么一点缺心眼了。

 

鬼怪抽了一张纸巾，撕吧撕吧弄出一个纸巾屑，递给使者让他擦擦嘴。

 

“橙汁……”使者擦了擦嘴，简短地表达了自己。

 

鬼怪觉得这么放下去心里实在没底，还是要打电话问问这个什么“酒”到底有没有副作用，从一串葡萄上拧下来一个，塞给使者：“你先吃这个，一会儿给你榨橙汁，你乖乖的不要动，我打个电话。”

 

使者抱着那颗对他来说跟篮球一样大的葡萄粒，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能不能作为迟一会儿喝橙汁的条件。

 

鬼怪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自己因为使者会心脏麻痹的原因又多了一件——太可爱。

 

揉了揉太阳穴摸出手机去打电话，那头的人接了电话没等打招呼就被鬼怪喷了一个够。

 

“唉唉唉、你冷静啊，怎么这么多年没见，打个电话还这么冲？”电话那头是个轻浮的男声，听起来不像是活了很久的神怪精灵，倒像是刚在夜店开了一桌不问价格的洋酒。

 

“没时间跟你废话，你送的那个酒到底怎么回事？就那个瓶子上带个蛋壳，绑着红丝带那个。”鬼怪一边质问，一边盯着那面啃葡萄的使者。

 

“哦，那酒啊！唉？不是我说，我送了好几年了吧？怎么你现在才给人喝了啊？有、趣、吗？”那头的男声越发流里流气，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暧昧。

 

“……我以为你只是普通变态，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变态……”鬼怪仰头闭眼以示不耻。

 

那头终于听出点不对，正经起来：“到底怎么了？那酒叫‘雏听’，饮下以后会对着所爱之人百般依赖，言听计从，眼里心里只剩他一个，所以……”那声音一顿，仿佛抓住了什么紧要关节：“……莫不是你家那位喝了以后……言听计从，百般依赖的不是你……？”

 

言外之意就是鬼怪被绿了。

 

“你是不是真的找死？！！！”鬼怪的怒吼声吓得那头吃了一脸的使者抬头看来，脸上带着惊恐，鬼怪赶紧摆手示意他安心，声音也低了下来，耐着怒火讲了一遍前因后果。

 

“哦？”电话那头疑惑起来，随即又变了一个调调，透着猥琐：“啊~是不是你给他喝的时候许了什么愿啊？‘雏听’确实可以按照要求改造所爱之人的——比如想让他变‘小’，好满足自己的非分之想，但又没说清楚……”

 

“呀！！”鬼怪没忍住又开始吼，然后看着使者又忍着放小了声音：“我会像你这么……”

 

『不然揣兜里带走也是好的』

 

鬼怪这面突然声音就没了，那头的人就哈哈大笑：“我猜对了吧~”

 

“闭嘴！！！多久才能恢复正常？！！！”鬼怪濒临恼羞成怒。

 

“哎呀，助兴的酒啊~你说多久能消失啊~最多也就是一天一夜……”

 

轻浮的声音还没说完，鬼怪就翻了个白眼压了电话，准备领着使者去做饭。

 

使者吃够了葡萄，一粒葡萄也就啃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坑就丢在了一边，正坐在角柜边上晃腿，盯着地面发着呆。

 

鬼怪又从撕吧碎的纸巾堆里去了一小片，递过去，让使者擦手，使者接过开始认真地打理卫生，不小心那手帕又掉了。

 

鬼怪哀叫一声捂住了脸——这种发展怎么想怎么变态，关键它事实上还真是因为个变态的原因引起的。

 

使者那头费劲围着手帕，门厅里德华就冲了进来，推着一个小型洗衣机那么大的箱子，粉色，冲着鬼怪他们这一面的是透明的玻璃纸，上面烫金的字写着“芭比娃娃男朋友套装”。

 

“叔叔！我来了。”德华门厅里蹬掉鞋，就把那箱子弄了进来：“这是我从玩具店买的，我看使者叔叔现在穿正好。”

 

鬼怪嘴角抽了抽，指着那个玩偶之家说：“我就是让你买两件合适的衣服……你……”

 

“商店打折，而且正好是最后一套了，我想着也许使者叔叔也需要用的东西啊！”柳德华也不管他叔叔的神色，放下箱子就向着使者跑来。

 

“哇！！！真的变小了……使者——叔叔？”德华兴高采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使者看着德华，被‘雏声’改变的意识里并没有这个人物，一下子害怕起来，惊叫一声跑开，躲在果盘后面瑟瑟发抖。

 

“呀！！”鬼怪一个健步冲上来，一记重拳送了德华爱的抚摸。

 

“呜……”德华抱着头看着叔叔把使者放在了手心里，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后面的呼痛就被咽进了肚子。

 

“特殊时期，你使者叔叔现在不认识你。”鬼怪惜字如金地解释着，不过这个解释也确实没法深入——鬼怪还是要脸的。

 

“哦……”德华回身打开那个娃娃套装，把小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沙发上：“那个，你看看想穿哪个？”

 

使者坐在了鬼怪手上，去看那些衣服：一套欧式的王子服，一套白衬衣配着牛仔裤，一套带着斗篷的侦探服，一套吸血鬼的衣服，一套连体带着兔耳朵的睡衣，还有一个套正经的黑西装——像使者总穿的那套。

 

鬼怪把他放在了沙发上，使者在几套衣服里犹豫不决，最后可能是身体里那点习惯的驱使，站在了黑西服前面，开始打量鬼怪，像是等着他的肯定。

 

德华伸着脑袋去打量陌生的使者，感觉说不出的违和，使者叔叔变小了不说，行动表情都像是个小孩，而且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对鬼怪完全顺从，这可是前所未见。

 

就在德华疑惑的时候，鬼怪微不可察地皱了眉，使者就放弃了黑西服，走了两步站在了白衬衫前面，鬼怪眼神在兔子装停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了旁边的德华，这小子正惊异不定地看着自己，赶紧点点头，让使者换这套看起来还正常的衣服。

 

“看什么看？！背过身去！！”鬼怪冲着柳德华命令。

 

“哦哦哦！！”德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我去把娃娃屋装起来。”

 

鬼怪没理他，帮着使者穿衣服，倒是挺合身，基本就像量体裁衣，除了裤脚有点长，鬼怪让使者站直，给他窝裤脚，鬼怪这时候就表现出了与平日不符的模样，细致又耐心，还顺便把使者刚刚噌乱的头发拢了拢。

 

“好了！”鬼怪弄好了，对使者说。

 

“橙汁！”使者还记得刚刚鬼怪许的诺，张开手要鬼怪伸手抬着他去厨房。

 

德华转过身看到这一幕，身体里好像突然分成了两个对立阵营，一半想自戳双目忘了这诡异的画面，一半捂着心脏高呼好萌好萌心脏快化掉了。

 

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鬼怪捧起使者，对德华说：“把橙子端上，过来帮忙做饭。”

 

德华赶紧领命行事，跟着去了厨房，把橙子放在了台子上，

 

鬼怪把使者放在橙子旁边，抬手一挥，从杯架上飞下一个空杯子，五个橙子蹦蹦哒哒跳过使者，然后浮在了杯子上，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挤压，在空气中变形，榨出了果汁。

 

使者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脸上写着满满的好奇和崇拜。

 

柳德华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从神怪故事进化到了童话故事的领域。

 

“愣着干嘛？去拿个他能用的杯子来。”鬼怪对着德华命令。

 

切，还说我买娃娃屋没用，柳德华撇撇嘴，从娃娃屋里取出塑料餐具，干脆顺便把小椅子和餐桌也一并拿了出来，返回厨房把桌椅摆在了使者面前，有把餐具洗干净给了鬼怪。

 

鬼怪手指一挑，一大杯橙汁里就跳出了一滴跃进了那个娃娃杯里。

 

把那杯橙汁放在了使者的小餐桌上，得来了使者开花一样的笑容。

 

德华很有眼色的替他拉开椅子，使者像是靠近陌生喂食者的猫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坐下了，拿过那杯橙汁开始专心喝了起来。

 

“好了，你慢慢喝，我们做饭。”鬼怪几乎是十分严酷地和自己的情感做着斗争：“把剩下的橙汁喝了，然后来帮忙。”

 

德华端了橙汁靠近叔叔，十分小声地说：“叔叔……这得多久才能变回来啊。”

 

“不知道，估计明天就好了。”鬼怪打开火开始烧水，再隔空打开冰箱门，把洋葱和土豆甩在德华面前：“洗了。”

 

德华非常明智地没在打听，喝了橙汁认真地干起活来。

 

两个人在厨房忙乎着，时不时还要小心一边认真而无辜地捣乱着的使者——或者把他从一堆黄瓜皮里捞起来，或者把他戴在头上的西红柿蒂用另一杯橙汁换走，或者拦着他跳进砂糖罐子。

 

变小的使者精力十分旺盛，而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无辜的天真脸，几乎让人束手无策，要不是他十分听鬼怪的话，柳德华怀疑他就要被使者叔叔以另一种方式折磨死了。

 

最后，使者在德华的头上安顿了下来，揪着德华精心做好的发型，监督他切蔬菜的工作，而鬼怪因为暂时的安宁居然选择了默许。

 

柳德华觉得自己对两位叔叔的情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哇……”忽然，使者就哭了起来，柳德华一个激灵差点切到手。

 

“怎么了？？”鬼怪马上过来，好像自己刚刚没有假装视而不见。

 

“辣……”使者拖长了哭腔。

 

柳德华看着手里切到一半的洋葱，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鬼怪没顾上收拾他，先把使者一手托了起来，出了厨房放在了餐桌上：“别揉眼睛，揉了更辣，不想被辣在这里乖乖的，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使者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鬼怪恨不得给他一个熊抱，使劲按耐住了自己，转身回了厨房。

 

柳德华毫无悬念地又来了一击爱的抚摸。

 

历经坎坷，三个人终于吃上了晚饭，鬼怪是牛排，德华是咖喱，给使者准备的是超小份的蔬菜沙拉和土豆泥——摆在那个娃娃屋里掏出来餐桌上。

 

使者对此十分满意。

 

“谢谢！好吃！”使者对着德华和鬼怪点头，笑弯了眼睛。

 

柳德华觉得自己要沉浸在那种诡异的分裂里出不来了。

 

等吃完饭，又是一顿大战，洗碗的时候基本给一旁掺和的使者顺便洗了个苹果洗洁精味的澡，鬼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搬出了娃娃屋里的浴缸，温了热水挤了一堆浴液，把使者丢进了泡泡浴里，德华趁着鬼怪去拿毛巾，还把配套的葡萄干大小的鸭子玩偶扔给了使者，顺便偷拍了两张照片，准备日后拿来安慰自己分裂出少女心的那半人格。

 

洗了澡，自然是得接着换衣服，看着被毛巾包成粽子样的使者和捧着他的鬼怪，柳德华福至心灵强力推荐了那套兔子睡衣——“叔叔！！咱们一会要睡觉了嘛！！当然还是穿睡衣最好啦！！！”

 

鬼怪看了他一会儿不由感叹，自己的侄子还是够上道的，准备给他解禁冻结不久的信用卡，然后鬼怪还捧着换了兔子睡衣的使者被柳德华“强迫”着合影留了念。

 

等都折腾完了，德华和鬼怪坐在沙发上，陪着使者看每天必追的八点档，使者怀里放了一个娃娃屋里拿出来的篮子，里面装了三颗奶油爆米花，使者一边认真看剧，一边像只仓鼠一样认真地吃着巨大的爆米花粒。

 

电视里忽然演到了男主人公被他父亲敲脑袋的镜头，使者从爆米花粒上移开了嘴，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的德华，然后放下了爆米花篮子，冲着柳德华张开双手：“抱抱……”

 

瞬间，德华的人格又多分裂出一个，除了觉得诡异的理智那个，和正在壮大的少女心那个，又多了一个“使者叔叔你不带这么玩啊你这样我会被叔叔弄死的！！！！你赶紧正常起来啊！！”的祈祷状人格。

 

在使者的委屈脸，和鬼怪的死亡瞪视下，柳德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蹲了下去，眼睛与使者平齐：“怎么啦？”

 

使者好像也并不是真的想让他抱，看他的脑袋离自己近了就收回了求拥抱的手臂，走进了德华，对着他以为的刚刚被鬼怪打了的地方呼了呼气，然后伸出手揉了两下：“不痛不痛~呼呼~”

 

……德华觉得那个自己瞬间只剩了少女的那个人格，其他两个——死了，快死透了。

 

“嗯哼！！”鬼怪清了清嗓子，睡觉吧，你不适宜太晚睡，说完也不管使者看没看完电视剧，抓完奶油爆米花的爪子洗没洗，直接拦腰抓起了小使者，放在肩膀上回了卧室。

 

使者惟鬼怪的话是从，并不反抗，就是一步三回头的看演到一半的电视剧，德华看着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差点丧失理智，勇斗鬼怪这条恶龙，当然关键时刻，是身体里那点理智人格和祈祷人格死死按住了他。

 

“念故事。”使者被鬼怪按着洗了手刷了牙，躺在了床上，眼睛瞪得贼亮，就大小来说像两颗黑芝麻，一眨一眨，十分精致。

 

鬼怪心里也快受不了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使者变不变回来都处于遗憾——变回来吧，多会儿能见这样的使者呢？不变回来吧，对着这个使者多想点什么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用力抹了一把脸，鬼怪清醒了一下准备换个思考方式，不变回来就继续享受这种萌出血的使者，变回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实施一些罪恶的行动。

 

扯过不知道使者从那掏出来的书，开始念睡前故事，鬼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春天里，万物复苏，大森林里生机勃勃……”

 

没一会儿，使者就睡着了。

 

鬼怪停了故事，确认了他睡了，替他拉上被子，叹了口气。

 

准备关了床头灯，伸手去关灯的时候，使者突然喃喃梦呓：“你这个……该死的鬼怪……”

 

鬼怪一怔，然后笑了，低头凑近使者，看了看使者稍微皱起的眉，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拨开使者额前的碎发，吻了他一下。

 

——还是赶紧变回来比较好。

 

【END？】

 

等早上使者醒了，只觉得自己睡了非常甜美的一觉，正觉得身上有点不对，就被一向不是风就是雨的鬼怪抱在了怀里一阵狂亲。

 

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使劲推开人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使者以为是非常让人难堪的那种发展，因此只夺过一旁椅子上的浴衣就冲进了浴室，也就没发现身下一件被撑烂的玩偶睡衣。

 

鬼怪眼疾手快毁尸灭迹，而且赶紧冲到客厅里开始消灭一切痕迹，正当他把什么小餐椅小餐具和小浴缸塞到娃娃屋里一起变没的时候，德华穿戴整齐，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了。

 

看着鬼怪德华摇摇手机：“啊，叔叔，照片我昨天忘记发你了，刚发过去，还有意外惊喜哦~不用谢我~我去上班了，不吃早饭了。”

 

就那么一瞬间，鬼怪就有了及其糟糕的预感，都没来得及去拦住可能闯了祸的德华，准备先瞬移回卧室，然后——

 

“你！们！两！个！能！不！能！解！释！一！下！”

 

使者身上裹着黑色的浴衣，手里攥着鬼怪的手机，屏幕上是德华发来的昨天照的图，还有一张是那个“意外惊喜”——小使者泡在小浴缸里，手上捏着那个鸭子玩具，表情是欢天喜地。

 

跟现在的使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在的使者就是德华认为的拿着冰刃砍翻一群壮汉的那种霸气表情，不过这个霸气落在自己身上德华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掏空。

 

“说么？”使者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家里瞬间像是变成了夜晚。

 

“救命啊！”

“救命啊！”

 

【END！】

 

鬼怪把使者真·放在手心里

 

哈哈哈哈哈丧病到炸的一篇，居然写了这么长，我真是服了自己哈哈哈哈哈

 

来自于之前的小朋友的点梗[使者变小]不知道满意不？

 

未来一段时间内，德华和鬼怪都会非常凄惨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不敢想。

 

又名论手办狂魔阿宅的形成，又名论绅士的堕落哈哈哈哈哈

 

送酒的友人有点来头，不过也比较丧病，就当成欲望神吧

 

完了我觉得我就是丧心病狂。而且不能好了。

 

没营养的大长篇送上，我去睡了~晚安~

 

记得要给我抱抱才能睡！！！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