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饱

杜城✘沈翊

钓系画家和实心眼队长

部分少儿不宜，但也没有那么不宜，自己斟酌吧

写点工作日的小事情

分上下，不过其实不咋影响阅读

【正文】

今天到单位比较早，九点半局里有个会，杜城要在会上发言，想着早点到单位理一下发言稿，顺便还得去看看会场布置。

沈翊七点多就被从被窝里挖出来了，他这惯出来的赖床的毛病一天重过一天，昨天又实在累了，被杜城揪起来就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杜城从卫生间刷完牙出来，眼看着人就又要栽倒睡了。

杜城一个箭步过去把人捞起来，看他实在困得不行，又不忍心叫了，抱着人小声商量，说要不一会儿你骑车去？这样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沈翊闭着眼，下巴搭在杜城肩膀上，黏黏糊糊地开口:“不，起了。”

杜城一时也没听懂这还要起，还是不要起，正犹豫，沈翊就搂上了他的脖子，像是下决心又像是撒娇:“再五分钟。”然后就心安理得抱着杜城眯盹儿。

杜城就这么一边搂着人，一边拿手机给蒋峰发微信，安排会议室座位签的字号。

等和蒋峰掰扯清楚了，五分钟也到了，沈翊手机闹钟一响，他也终于决定清醒过来了，杜城亲了亲他夸奖:“还行，今天一个铃儿就醒了。”

沈翊伸手去够手机，想把铃关掉，杜城探身拿过来递给他，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快洗漱，我去熨制服，今天要求正装。”

沈翊揪着他没让走，睁了眼眨了眨，哑着嗓子说:“我昨天晚上熨过了。”

杜城又问才知道昨天他洗澡的时候，沈翊倒是做了不少事儿，还把俩人衣服熨了，又把鞋打了鞋油。

又这么你来我往聊了两句，沈翊算是彻底醒了，揉揉眼睛问早餐要吃什么，昨天晚上俩人没忍住，打游戏的时候把带回来当早餐的面包吃了。

杜城看了看时间，说去食堂吧，单位凑合一口。

等沈翊收拾好换了衣服，喊杜城看没看见自己的表，才发现人已经不在屋里了，四下寻摸一圈，看着人在院子里和一只大狼狗玩得挺开心。

推门出来，杜城还喊他:“你看，沈翊，巴顿多帅!又听话!”

沈翊先看看那个拖着牵引绳上蹿下跳的黑背，目光又转向了摸着狗大脑袋一脸兴致勃勃的杜城，答了句:“嗯，挺帅的。”

杜城在这一个指令，那狗就一个动作，要不是杜城穿着制服，这会儿弄不好得很这狗来个野地障碍训练。

沈翊刚想开口问我表呢，那头狗的主人终于气喘吁吁追过来了，是个阿姨，这个狗本来也是阿姨儿子老不在家，买来看家护院的，可是这个狗明显精力旺盛，好几次阿姨遛狗的时候都会挣开牵引绳自己跑掉，好在它也不乱跑，一般就是来找杜城。

阿姨喘得厉害，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小，小杜啊，你们还忙啊，你不忙了可记得帮阿姨遛狗哦，这，这可太累人。”

杜城连连应是，小区住久了，前后栋的邻居也就熟悉了，没事儿的时候他晨跑总是帮阿姨遛狗，可惜这几天事多，好久都没时间去遛狗了。

这时候阿姨又看见站咱门口的沈翊，气也不喘了，人更精神了些，马上热情打招呼:“哎呀，沈警官，我前几天有看到你上新闻了唉!你好厉害的呦!”

沈翊笑笑说没有没有，阿姨更热情了些:“哦呦，沈警官太谦虚了!我看到你那个画像，太厉害了!我外甥女好崇拜你的!她也是学画画的!你晓得伐!”

杜城把刚刚还握着的狗爪子一下子放开，蹭地站直:“走了，走了，沈翊，上班要迟到了!”

巴顿一头雾水，狗脑袋摇一摇也没理解为什么突然被嫌弃了，只看见刚刚还玩的好好的人类朋友，这会儿长腿一迈，几步就出了院子。

沈翊这头还挺有礼貌跟阿姨告了个别，没等寒暄几句，就听见杜城把车喇叭按得就像警报一样，只好匆匆锁了门，又揉了一把巴顿的狗头，赶紧上了车。

一上车就被数落:“让你早点起早点起!这都快迟到了!看不着时间啊？!”

沈翊挠挠鼻子回答:“那个，刚刚你不是说让我再睡儿会儿，可以不用和你一起来吗？”

杜城被一噎，又强词夺理:“那你不是非要来吗？要来还不看着点时间？”

沈翊更无辜了:“我表没找见。”他抬抬手腕，给杜城看。

杜城看看那手腕，淡淡一圈红痕，这会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俩人胡闹的事，老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去去，爪子拿开，挡我视线。”

沈翊浑然不觉般，把手放下了，但杜城老是忍不住去看那点痕迹，越看越觉得显眼，等红绿灯的时候，麻利地解下了自己的腕表:“给!带上。”

沈翊看着扔过来的表，假装不理解，应了声哦，故意往另一只手上带，杜城憋不住了:“往哪带没数啊!下次我给你两只手都拷上!”

沈翊转脸看他，又是那种慢半拍的表情——在一起久了杜城才发现，这个画家奸诈地得很，总是一副懵懵懂懂，温温柔柔的样子，实际上心眼比马蜂窝还多。

昨天杜城洗澡出来，就听见沈翊在卧室叫他，等走过去看见人家玩手铐把自己拷住了，杜城还傻了吧唧给人家又是铁丝又是牙签地撬，弄了一头汗，沈翊才勾着自己睡衣领子慢慢悠悠说:钥匙被我放在楼下了。

杜城这事儿上被摆了一道，看着沈翊忍笑的表情，又想起来这人在这上面动的心思，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于是做起来就有些发狠了，几乎把人拷了一晚上，后半夜了才想起给人把手铐从床头上开了。

杜城不畜生了以后，又挺心疼，又是冰敷又是要涂药，沈翊那会儿累得要死，别说手腕了，全身上下都不想动，再说也没破，就缠着人不让动，非得搂着睡觉，因此杜城才没再管，这会儿那印子其实早就消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杜城做贼心虚，老是盯着才勉强看出点不一样。

沈翊带好了表，又收到了杜城要拷他的威胁，抿嘴一笑，眼看着绿灯亮了，才幽幽开口:“下次，不一定谁拷谁。”

油门轰响，车瞬间窜出去二里地

杜城咬牙切齿地瞪他，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最后心里狠狠劲，默默吐槽了一句:你们搞艺术的就是玩得花!

又接了一句:幸好有我管着你!

沈翊不管他，照例在副驾驶昏昏欲睡，杜城没办法，又把空调提高了两度，然后冲着睡着的人比划了一个空气手刀。

说晚了其实一点也没晚，到了单位食堂，吃饭的人还三三两两，都是来早了准备在食堂唠会儿嗑一会儿直接去开会。

杜城和沈翊刷了脸开始打饭，单位食堂其实不错，尤其两个人又来得少，这会儿看着五花八门的早点到真有些饿了。

杜城是不挑，这个肉包来一个，那个馅饼来一个，这个茶蛋来俩，炒饭也再来一勺，最后一个餐碟满满当当，还又打了一大碗蛋汤。

沈翊跟在他后面，挑拣一些杜城看着就没食欲的东西，什么蔬菜沙拉，面包片，最后只拎了袋牛奶，就算完事儿。

杜城刚刚想说你就吃这么点？沈翊才又要了一小笼羊肉烧麦。

俩人找了个角落，刚刚落座，就看见蒋峰远远地打招呼，然后一路小跑端着餐盘坐在了旁边，今天他也是穿的正装，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逃难回来的。

杜城咬了口包子，皱眉批评，说:“你这什么仪表，不怕让督察抓了，吃完了去收拾收拾。”

蒋峰顶着俩黑眼圈，语气生无可恋:“头儿，我昨天盯了一晚梢，脸都没洗就来单位了，您早上又要我去看座签，我哪有时间。”

杜城解决了包子，又去吃馅饼，还要分心安慰蒋峰:“知道你辛苦，口头表扬，会场水摆了吗？”

蒋峰卖惨无效，几乎起了弑君的心思，刚刚要起义，盘子里就被轻轻放了一个烧麦，沈翊笑笑:“开完会你走吧，回家好好休息，下午晚点来，我替你整理报告。”

蒋峰咬着烧麦流泪，觉得这羊肉馅如此鲜甜，必是仙子吃的灵丹妙药，一口烧麦还没咽，杜扒皮就吃着茶蛋接着追问:“水，说水呢，问你水摆了没？”

蒋峰咬着烧麦就像咬着杜城的脑袋，磨着牙说:“刚刚摆完了!”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头儿，你说怎么会场布置的事儿还归咱们管啊，后勤和办公室那面人那么多，真是……”

杜城喝着蛋花汤就着炒饭，用筷子点了点他的餐盘:“吃饭还堵不住嘴，少抱怨，多干活。”

实际上沈翊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明明食堂这么大，空座位那么多，蒋峰非得凑到杜城身边来挨这顿搓，然后就听蒋峰不情不愿嗷了一声，低头开始扒拉碗里那点炒饭。

这会儿杜城也把自己餐盘里的吃差不多了，咂摸咂摸嘴，正想着要不要再来点，沈翊就把烧麦推过来了:“吃不下了。”

没主语，没后续，甚至明显根本不是吃不吃得下的问题，杜城还要得了便宜卖乖地教育人家:“吃不了还打这么多，不能浪费知道吗？”说着就又动起了筷子。

蒋峰这会儿恨不得把刚刚吃掉的那个烧麦吐出来还给他俩——这明显就是沈翊专门给杜城打的，这他吃了必定消化不良!

果然杜城接着说:“吃人家东西替人家干活，上午报告交出来再走。”

蒋峰:你们了不起，你们多高尚!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给你俩明白的，你们这夫妻黑店呐？

李晗这会儿刚打了饭，看着自己亲同事在这开早餐会，也赶紧坐了过来:“早上好杜队，沈老师!”

杜城和沈翊笑着应了声。

蒋峰刚刚吃了狗粮又被剥削，这会儿更气了:“我也在这呢!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啊!”

没等李晗呛他，沈翊倒是先开口了:“李晗，蒋峰有点不舒服，他昨天值了一晚上班。”

杜城接着说:“我和沈老师吃完了，得先去看看会场，你盯着他吃了早饭啊，他胃疼。”说着拉着沈翊站起来就要走。

莫名其妙被安了个胃疼的蒋峰刚刚想说他咋不知道自己胃疼，就被李晗打断了:“你怎么回事啊，值夜班还不知道晚上吃点东西？还能胃疼的？胃疼你还吃这么油的早餐啊？”

于是蒋峰眼看着自己的一盘煎蛋和油条被换成了鸡蛋羹还有豆浆馒头，不由得生起一点甜甜蜜蜜的心思。

再看看功成身退的俩位神仙——写报告就写报告。

会场布置没什么问题，主席台的座位也安排得当，中间是局长、副局长等等领导，最右侧的张座签上写着:刑警队长  杜城。

沈翊在台下看着难得穿制服的杜城坐在那试话筒，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帅吗？”杜城开着话筒问，声音在整个会议室回荡，这把沈翊吓了一激灵，他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没溜。

“喂、喂？拍得我帅吗？”杜城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这时候会议室没人，但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隔音一流的地方，他慌忙点头，想让杜城赶紧闭嘴。

结果杜城看出他紧张，更要逗他了，声音又大了一些:“喂——沈翊，你觉得我帅吗？”

沈翊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台，关了那个破话筒，转身瞪着人教训:“你、你小心点!这是单位!”

杜城才不管这是哪，干脆抓了人家的手逼着问:“你不说我就亲你了啊？”

他还真干得出来，沈翊赶紧说:“帅帅帅，行了吧。”边说边要往回抽手。

杜城才不放开，反而握紧了拉到眼前，暧昧至极地说:“别动，我看看这痕迹消了没。”

沈翊这才开始后悔，车上非得要占人那一嘴便宜，这会儿被抓了把柄，全都讨了回来。

“你!”沈翊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杜城按着那痕迹又揉了揉，然后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也应该在台上的。”

沈翊一怔，没再非要抽回手了。

“如果我说了算，你也应该坐在这里的。”杜城揉着他的手腕，看着那一排红座签接着说。

沈翊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先是静静地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说:“虽然我真的不在意，但是，希望你早点说了算。”

握着的手又重了些。

沈翊知道，这算是一种许诺。

【tbc】